高中時很愛趁放假去看二輪片,一張票可以看兩部片,
只是兩部是搭在一起輪流反覆播放,所以很自然會碰到一種情形:
『進電影院時第一部片已經播到一半,然後第一部結束緊接著看第二部片;而當第二部播完又再次播第一部片時,把第一部片沒看到的部份看完,之後才走出戲院...』
這種作法雖不是刻意,但挺有趣,因為第一部片變成是用:『先演後段,再演前段』這種方法在說故事,
而中間又穿插了其他故事。
在電影台充斥的今日,這種情形更普遍了...
譬如,我才終於在昨晚,第一次把哈利波特完結篇《死神的聖物2》的前半段給補完...
相同的遭遇的片子還有《全面啟動》跟《食神》。
所以在看《黑色追緝令》時,導演這種說故事的手法不僅沒有讓我感到疑惑,反而湧起一陣熟悉...
也才終於知道這種拼圖似看電影的方法,其實可以訓練。
如果用簡短的敘述來交代這個故事,會是:
某黑幫老大底下有兩名小弟,在一次任務時被亂槍掃射卻毫髮無傷,
其中一個有信仰的小弟認為能活下來是上帝旨意,所以決定洗手不幹;
而另一名小弟認為一切純屬巧合,沒放在心上,最後在一次任務中很囧的死在自己槍下。
中間當然發生一些故事,看似零散,卻用奇凸的方式串聯起來,
整部片子瀰漫一股特殊的氣氛。
詭異,但有趣。
不過很邊緣,血腥暴力吸毒強姦不在話下,想看片子的人請小心服用。
片子看完的幾天裡,腦子裡老轉著山謬·傑克遜最後的選擇...
是一種看似平實的轉彎,在生活中很常見,但對當事人來說,卻可能意義重大。
『不管是不是神擋住子彈,我們不能只看結果。』山謬說,
『這件事是不是神蹟並不重要,』
『重要的是神感動了我。』
『你不是真的想放棄吧??這種生活??』約翰問。
『一點也沒錯。』山繆回答得很篤定。
『Fuck.....』約翰不太認同,但仍問:『那你打算做甚麼??』
山繆說:『Well,我就是在想這個...』
『首先,我得先把皮箱送回去,然後在世上四處遊蕩。』
『四處遊蕩是甚麼意思??』約翰問。
『像苦行僧一樣尋求真理。』山謬說。
『你打算遊蕩多久??』約翰接著問。
『直到神指示我停歇為止。』
『要是祂沒指示呢??』
『那我就永遠遊蕩下去。』
『Huh~~所以你打算當個流浪漢??』
『我打算當我自己,就這麼簡單。』
『不,你打算當流浪漢。』
『像那些蹲在街角討零錢,睡垃圾桶吃剩飯人,這種人就叫流浪漢。』約翰說。
『你會變得無家可歸身無分文。』
『這我們看法就不同。』山繆說。
老同學十多年不見,倒是得感謝科技進步,彼此間還能依著臉書維持一種似強似弱的連結。
偶然因為一本書,延伸到另一本書,而也因為另一本書,促成了相隔十二年的聚會。
在此之前的好些年,自己有意無意地斷捨掉許多事情、關係、甚至情感...久而久之就像孤島一般地活著。
想要尋找永恆,努力嘗試辨認對自己人生真正重要的事情,
期待找到一個更高的價值觀,能夠涵蓋自己的人生...
只是這樣的追求何其困難,只感覺前方路途越來越迷茫,日子越過越不確定...
而在這樣的心境下,偶然有了這次聚會。
這個聚會似乎擊打到心裡某個長期不再使用的區塊:
『想著某個人,念著某件事』這在過去幾年幾乎是不再發生的情況。
一度以為自己已經放開這些事,現在卻感覺並沒有...
我開始想:之前對人事物感到無謂與厭倦的自己,究竟是處於一種怎樣的狀態???
如此反覆念著某個人,這是種怎樣的心情???怎會如此熟悉又陌生??
亂七八糟的念頭在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撞,午餐的鍋貼似乎不小心多點了幾顆,
酸辣湯也吃得很無味。
胡亂吃完,逛進二手書店,隨手拿起佛洛姆《愛的藝術》,是一本全方位探討『愛』這個主題的書...
只是,看進眼裡的字卻怎麼也進不到腦袋裡...
『我需要咖啡因。』
便利商店的罐裝咖啡冰的夠涼,冬末躲在晴朗陽光蔭下的冷風讓精神稍微提振...
沿著園道,一路上熱熱鬧鬧...
佛家說無人相無我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,
眼前的人們似乎並不煩惱這些事情。
傳來幾聲粵語,說著甚麼我一點也不知道...
『她應該回去了吧...??』心裡忽然想。
『星期六的火車會不會沒有座...』轟的一聲,
雙節巴士從耳邊刷過。
『好像有些來不及,算了,反正車班多,沒搭上也無所謂...』
只是大站上下人數多,似乎仍來得及進車裡...
不過要擠在後節車廂,心裡仍有些遲疑。
『下一班位子會不會好一點...??』
車裡人雖多,其實並不如想像中擠迫,座位邊的走道能站...
『還是別站在車門口擋路好了』
所以擠了進去。
眼前一閃,一個人影飛似的撲來。
『哈!!!!』
『啊??!!』
前幾秒才想到的人,下一秒就出現在眼前。
這感覺很不真實。
『我就是不知道才傷腦筋...』山繆說。
『我也是。』